我抢到当红乐队演唱会的门票后,兴奋的邀请丈夫一起去。
韩松却嗤笑一声。
“你一个家庭主妇,听得懂这些东西吗?”
儿子楠楠跟着说道:“就是啊妈,你都是上个世纪的人了,跟你一起去只会让我们不高兴,我想跟陈妈妈一起去。”
心底苦涩,我木然走开。
演唱会当天,我独自前去,谁知竟遇见了韩松。
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子,是他的大学同学陈雨,两人有说有笑,亲昵十分。
儿子夹在两人中间,牵着陈雨的手,开心极了。
三人活像是幸福的一家。
我目睹他们的幸福,听完这场无味的演唱会后,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韩松,这个家我不要了,孩子也不要了。
1
我站在人群中,看着不远处韩松的身影,大脑好似炸开了一般。
他怎么在这儿?他不是说不去演唱会吗?
此刻,韩松陈雨以及我儿子,这三人就坐在我前面一排的位置。
但他满眼都是陈雨,丝毫没有注意到我。
韩松拿过陈雨手上的荧光棒,满眼温柔。
“你的手还有伤,就别乱动了。”
陈雨身着红裙,笑得肆意,替他擦去嘴角的油渍。
“你吃东西那么着急干什么。”
韩松语气中满是宠溺的意味。
“都怪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。”
在霓虹灯的照耀下,他们紧挨着对方,眉目传情,望向对方的神色中尽是笑意。
而我这个妻子,却如同一个第三者一般,窥视着两人的甜蜜。
苦涩缠绕心头,眼泪在眼眶打转。
我努力控制着不让它掉下。
今天,是我跟韩松的九周年纪念日。
这次邀请他一起来演唱会,本是为了能重温从前的感动。
他给的回应是讥讽,我以为他只是不喜欢演唱会那种氛围。
如今看来,只是他想要他陪在身边的人,不是我而已。
或许在他眼中,我只是一个多余的累赘。
舞台上,主场歌手大喊着:
“让我们看看,这次的幸运观众是谁!”
大屏幕中不断划过观众席的人脸,最终,定格在韩松的身上。
韩松被抽中可以点歌,在众人面前献唱一曲。
他没有拒绝,台上的他嗓音优美,风度翩翩,引得阵阵欢呼。
一曲过后,韩松望向陈雨。
“这首歌送给你。”
话落,陈雨身边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。
“你老公好帅,好有才华。”
陈雨笑着点了点头,没有否认。
我想起以前。
他吸引我的地方也是他身上的音乐才华。
记不清多少次了。
婚礼上,我想跟他合唱一曲,他拒绝了。
朋友聚会,我邀请他献唱,我弹琴,他也拒绝了。
他给我的回答永远只会是一句不耐烦。
“唱什么歌?有意思吗?你当你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吗?”
泪水终于模糊了视线。
从前,我用各种理由欺骗自己,他只是对音乐不感兴趣了。
只是累了、只是对音乐疏忽了。
可现在,事实狠狠的抽了我一巴掌。
从来都只是因为,我不是陈雨,不是他想要取悦的那个人。
演唱会结束,两人携手离开。
身边人群攒动,欢呼声,笑声。
一切都与我无关,我的心苦涩如同浓茶。
我早该明白,他眼里没有我。
2
我找了个酒馆,直到喝的晕晕乎乎才回了家。
昊昊随手丢在客厅的吉他绊倒了我,额头狠狠撞在茶几上。
疼痛伴随着血液溢出,心头积压已久的委屈也在此刻爆发。
我颤抖的拨去了韩松的电话。
“韩松,你在哪儿?”
回应我的不是他的声音,而是一道甜美的女声。
“余念姐,松哥今天喝多了在我这边睡了,你有事的话明天再跟他说吧。”
我刚想说话,电话那头传来儿子楠楠的叫喊声。
“陈妈妈,你做的炸鸡太好了吃,不像我妈,只知道给做些难吃的要死的蔬菜。”
“我太爱你了,陈妈妈!”
楠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我听到了亲吻声。
我有些急了。
“陈雨,楠楠在你那里?”
韩松明明说带儿子去青少年打击乐交流活动的。
“是啊,余念姐别多想,来楠楠,你妈妈电话来了,肯定很担心你,快说话。”
“烦死了!一天到晚怎么管这么多?我不想听她唠叨。”
儿子自以为小声的抱怨清晰传入耳中,我呆呆地坐在地板上。
手机滑落在血迹旁,通话最后一刻,听到陈雨轻轻的笑声。
大脑天旋地转,巨大的打击摧毁了最后的支撑,眼前逐渐模糊,再次重重倒下。
醒来时已躺在医院病床上。
医生说是隔壁的邻居救了我,把我送到医院。
“摔得不轻啊,额头缝了七针,还有轻微脑震荡,接下来半个月头部不能受风,也别做重活,明白吗?”
医生叮嘱道:“有事要让家人帮忙。”
我苦笑。
家人?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否还算我的家人。
丈夫心中无我,儿子眼里只有陈雨,亲切地叫她“陈妈妈”…
那是我的孩子,可我的儿子,已很久没有喊我一声妈妈…
不知从何时起,楠楠看到我只会敷衍地“嗯”一声。
我纠正过多次,但每次多说几句他就不耐烦地推开我。
“我才不想让乐队小伙伴知道你是我妈妈,你整天在排练室收拾线材和擦琴,像个乐器管理员,多丢人!”
“陈妈妈会编曲会三种键盘还会前端制作,你连基本***都不会弹,难怪爸爸看不上你!”
我怒火中烧,一巴掌甩在他脸上。
3
楠楠从小在陈雨的音乐工作室学架子鼓。我知道他崇拜陈雨,也曾多次说陈妈妈懂现代音乐制作,能给他创意空间,如果陈妈妈能当他妈妈该多好。
当时虽然心酸,但只当是孩子无心之言。
没想到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,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。
楠楠是七个月早产,体弱多病,五岁前经常深夜高烧不退。为避免药物伤害,我整晚用冰袋帮他物理降温,长期睡眠不足。
捧在手心养大的儿子,如今对我恶言相向,我无法忍受。
他被打后满脸怨恨地瞪着我,转身摔门而出。
我焦急地找了整天,傍晚筋疲力尽回家时,迎接我的是韩松冷漠的眼神,身边站着一脸得意的楠楠。
我试图与韩松商量是否该给儿子换个教鼓老师,毕竟楠楠过分依赖陈雨,而且考虑到他们过去的关系,应适当避嫌。
这话被楠楠听见,他立刻冲上来用鼓棒打我的腿。
“不许换掉陈妈妈,你这个坏女人!”
韩松冷眼旁观儿子的暴力行为,甚至指责我心胸狭窄,容不下人。
“亲生儿子不喜欢你,难道不该反思自己吗?”
“陈雨有才,不让她教儿子打鼓,谁来教?你吗?你懂节奏吗?你碰过架子鼓吗?问问儿子他愿意吗?”
我撇过头去,不想说话,不想看他,可他依旧不依不饶。
“你心思龌龊,看谁都不干净,陈雨清清白白,怎会做这种事!”
“还是你根本不信任我?余念,结婚这么多年,我以为你明事理,没想到你竟如此心胸狭隘。”
清清白白?真是荒谬至极。
傍晚出院,街上人来人往,我站在路边不知何去何从。
春风拂过,伤口隐隐作痛。
想起医嘱,买了顶帽子,漫无目的地跟随人流而行。
“韩哥,这把吉他太棒了!”熟悉的声音传来,我循声望去。
“嗯,配得上你的才华,包下来吧。”
男人的声音温柔如三月春风。
“陪我逛琴行会不会太无聊?耽误你创作时间了。”
“怎么会,陪你,我心甘情愿。”
韩松眼中的温柔似水,像把锋利的刀一次次刺入我心脏,痛得几乎窒息。
回想每次请他陪我去音乐会时,他眼中的不耐烦。
甚至有一次在音乐节,我去买瓶水,仅比约定时间晚了三分钟回来,他就带着儿子离开了。
他说:“我讨厌等人,我时间很宝贵,你没时间观念,我就不等你。”
我按住越发疼痛的伤口,原来,他也能很有耐心,只是他把所有温柔给了陈雨,把所有冷漠,留给了我。
我看着他们提着新买的乐器远去,犹豫片刻,跟了上去。
目睹他们一同逛琴行,一起听艺人现场表演,甚至在音乐主题餐厅共进晚餐,互相夹菜。
“尝尝这个,很符合你的口味。”
陈雨举起一块三文鱼送到他嘴边。
韩松像个害羞的大男孩满脸通红。
十年婚姻,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腼腆表情。
4
我眨眨酸涩的眼睛,却发现已流不出一滴泪。
傍晚的音乐广场上,情侣们三三两两。他们并肩而行,像其他甜蜜的爱侣,散发着热恋的氛围。
人群拥挤时,他会把她护在身前,生怕被挤到:“小心点,别被撞到了。”
我听到他责备中带着宠溺的语气。
她口渴时,他立刻去买一杯她喜欢的冰咖啡,叮嘱她少喝点,以免晚上失眠。
走累了,他会找家安静的咖啡馆让她休息,体贴地说下次别穿高跟鞋了,对脚不好。
所有细节,都为了让身边女人笑容更甜美。
陈雨脸上洋溢着幸福,却故意嘟嘴:“你怎么这么啰嗦!”
韩松眼中充满爱意,轻捏她的脸:“这都是为了你好。”
我死死握拳,指甲刺入掌心,却无法缓解内心的痛苦。
“烦不烦,这话说了无数次了!”
“你能消停会儿吗?唠叨个没完,认识你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话多的女人!”
脑海中韩松对我说过的话不断闪现。
他厌恶我的关心,原来也会用温柔语气对别人表达同样的情感。
原来,他不是不需要关怀,他不需要的,只有我的关怀。
“韩松,那边有街头摄影,拍张合影留念好吗?”
“好,都依你。”
他们找到摄影师,付了钱。韩松搂着陈雨转身的瞬间,与我四目相对。
照片定格的刹那,韩松仍与我遥遥对视。
陈雨查看照片,不满地抱怨:“照片拍得不好,韩松你在看什么…”
顺着视线望来,脸色瞬间苍白。
我轻轻一笑,夜风吹得伤口隐隐作痛,我把帽子往下拉了拉。
眨眼间,韩松已牵着陈雨来到我面前,声音低沉:“苏余念姐,你跟踪我?”
我没有回答,反问:“你不是说带楠楠去打击乐交流会吗?人在哪?”
韩松脸色难看,陈雨急忙解释:
“余念姐,别误会,我最近创作瓶颈严重,韩松怕我想不开,陪我散心,千万别多想!”
陈雨面色惨白,欲言又止。
我冷漠站立,反倒像是我欺负了她。
韩松心疼地抱着陈雨安抚,转头厌烦地看着我:
“余念姐够了,陈雨正值创作关键期你不是知道吗?何必这样刺激她?”
我茫然问:“我说什么了?”
他烦躁道:“我不就陪陈雨几天吗?我们共事多年,她状态不好我陪她排解怎么了?至于你这样偷偷跟着?还故意戴帽子遮掩,真下作!”
心底窜起一股火。
“我下作?我看真正真正下作的人是她吧。”
话落的瞬间,韩松一巴掌就甩在了我脸上。
“你给我好好说话!”
捂着发烫的脸颊笑出声,我彻底心死。
我抬脚要走,他追了上来,一双眼睛盯着我头上的纱布。
“你这伤是怎么回事?”
“不重要了,祝你和陈雨早生贵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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